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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校永远是我们的根,是我们远航归来的温馨港湾

在一片青山环抱的山凹里,有几幢白墙红瓦的校舍掩映在翠竹丛中。这里就是曾经声名鹊起、煊赫一时的白云林业中学,它也是我读高中时的母校。校园位于金社镇崇岭、秀山、塘庄三村交界处的土基岭下,背依绵绵山峦,面临一条通往县城的水泥公路(当年是沙石公路),环境优美,交通便捷,是莘莘学子读书的好地方。 

难忘白云林中的岁月

01

白云林中历史悠久。解放前,这里是杨家享堂,曾办过私塾学校。1950年由杨慎操、杨英华、吴春生创办养正小学,属以生养校。1959年春筹办白云林业中学,民办公助性质,隶属白云区领导,由左延乐出任校长,利用杨家享堂的房屋作校舍,校园面积约10亩,其时白云区将校园周围约50公顷的国有山场划归林校管理。

1970年春,陶庆如由浮山中学调任林校校长,将校园扩大2.5倍。1975年春,增设高中部,1982春撤销高中部。我们这一届于1979年秋季入学,1981年夏季毕业,是母校高中最后一届。此后,校名更改为“云岭初级中学”,于2000年停办。

难忘白云林中的岁月

 

02

离开母校,求学、工作、成家,三十八年,弹指一挥间。时光匆匆流逝,我也由当年的青葱少年,步入了人生的秋天。

往事如烟。令人欣慰的是,38年后的今天,我们又走到了一起。10月2日上午,白云林中(现为云岭中学)校园内,人影幢幢,熙来攘往,笑语喧哗。为了圆一个共同的梦,同学们从祖国的四面八方赶回来了。有些同学不远千里,飞越重重关山,从北国或南疆,回到故乡,相聚在母校校园内。

此刻,同学们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不停地互相握手、拥抱、合影,畅叙别后之情。孙畈街的吴义秀同学一大早就买来了大家喜欢吃的早点水瓶塞子(学名油糍,孙畈土特产);家住附近的周玉金同学夫妇,早早地为同学们准备好了桌椅、茶水、饮料;疏延寿、俞秀玲同学夫妇馈赠每位同学一条长长的红围巾,上面绣着“白云林中81届38年同学聚会”的字样,鲜红的色彩代表着对同学们的一片深情厚谊。此刻,校园内流淌着一缕缕浓浓的同学之情。

徜徉在校园的小径上,所见已无复当年的模样。因无人管理,杂草丛生,当年的老井犹存,我们上课的老教室、居住的寝室,被风雨侵蚀,面目全非,摇摇欲坠。师生们就餐的食堂已不复存在,不知是人为拆除,还是自行倒塌,残垣断壁,瓦砾遍地,碎砖杂存,给人以满目凄清之感。只有那满园的翠竹依旧青青,在微微的秋风里,发出喃喃细语,似在向曾经的伙伴们诉说着别后的相思……

大家一边看,一边说笑,共同回忆那段难忘的求学时光,往事历历在目。

难忘白云林中的岁月

03

1979年9月的一个金风送爽的日子,为着一个共同的目标,我们相聚在林中。那时,正是恢复高考之初,教风正,学风浓,学园里洋溢着一股浓浓的求知氛围。有时,夜已很深了,我们一觉醒来,看到老师房间的灯火还亮着,玻璃窗上投下前俯的身影,他们仍在辛勤地备课,为学生批改作业或试卷。

老师倾心为我们“传道、授业、解惑”,三尺讲台上,他们像春蚕吐丝,将知识娓娓道来,有时抑扬顿挫,有时又慷慨激昂;有时像悠悠的春风,有时又似绵绵的春雨,把满腹的学问化作甘霖,滋润我们干涸的心田;让知识的阳光照亮我们前进的道路……高一时,不分文理,所有课程统学。

到高二时,分文科班和理科班。那时什么也不懂,不知道学文好,还是学理好。开始随大流,我申请到理班,因为我对数理化一直比较感兴趣,高一时成绩也还可以。在理科班上了两个星期的课。

一天,我到隔壁文科班去玩,看到一个同学摆在桌上的历史、地理课本,出于好奇心,我随手拿起翻看,这一看,就再也放不下了,书本的内容深深地吸引了我,感觉太有趣了。此时,我改变了之前学理的想法,决定弃理学文。我重新申请到文科班学习,但当时文科班人员已满,没有座位,我只得找来一只旧凳子,和两个较好的同学挤在一张课桌上,这样,过了一个星期,在班主任老师的协调下,解决了座位问题。

记得教我们语文课的芮伯康老师,一个忠厚的长者,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对学生和蔼可亲。他讲课的风格平和,就像他的为人,不疾不徐,和风细雨,循循善诱,总要把问题讲懂、讲透,入心入脑,让你记住不忘。

印象深的一次是上《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一课时的情景。那时正是深秋季节,秋风萧瑟,校园内的树木已是黄叶缤纷、飘零。面对此情此景,芮老师脸色凝重,深情地朗诵并讲解诗的背景和意境:杜甫写诗的时代,正逢安史之乱,兵连祸结,百姓流离失所,诗人自己也贫困潦倒。尽管自身三餐不继,但他仍然不忘天下穷苦的百姓。“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眼前何时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老师讲的声情并茂,对诗圣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此时,老师说:你们是八十年代的青年,祖国未来建设的栋梁,要像杜甫学习,以天下为己任,把百姓的冷暖疾苦放在心上。期末考试时,老师又将“安得广厦千万间……”这一段选为试题,让我们分析这段话的现实意义。

史良恕老师教我们地理,课讲得非常出色,我们都爱听。说起来,你也许不会相信,他过去曾未教过地理课,是在师资不足的情况下,毅然承担起这门陌生的课程。完全是凭着一颗热爱教育、热爱学生的赤子之心。他夙兴夜寐,抓紧点滴时间,刻苦自学。然后,像春蚕吐丝般,将知识一点一滴的传授给我们。

他讲课风趣幽默,富于联想,能调动学生听课的兴趣,能把枯燥无味的东西,讲得生动活拨,兴味盎然。善于将知识点串联成线,让你容易理解、掌握。至今,中国及世界各国的首都、重要城市、港口,河流、山脉、高原、盆地…….我依然清楚的记得。

我也非常喜欢陈新立老师的历史课。他教过多年的历史,经验丰富。上历史课,不是照本宣科,简单的讲述历史事件,而是将事件发生的背景、起因、经过及矛盾冲突,以讲故事的方式来讲解,引人入胜,扣人心弦。

当时,学校坚持教学质量第一,不仅抓学业,对体育教学也很重视,强调学生德智体全面发展。全校只有一名教体育的老师,叫刘友高,高高地个子,长得很帅。教学很认真,但脾气暴躁。上体育课,遇到学生开小差或心不在焉时,他都要严厉斥责,甚或予以体罚。

每堂体育课都安排教学内容,体操、单双杠、跑步、跳高、跳远、打篮球等,我们都学过。记得体操学的是“八段锦”,口诀是“两手托天理上窍,左右开弓似射雕……”每天上午四节课,中间安排课间操10分钟,就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出的标准体操,同学们都认真去做,个个做得有板有眼,没有偷懒耍滑的。

还有政治、数学、物理、化学等课程,老师们的课都讲得认真,让人难以忘怀。但我因偏爱文科,那时,感觉上语文、政治、历史、地理课,就是一种享受。

因为恢复了高考,学生们都感到有奔头。上大学,跳出农门,是每个学生的奋斗目标,也是激发他们努力学习的动力。当时,校园内的学习氛围十分浓厚。课堂上,学生听课专心致志,认真做笔记,记录老师讲课要点。学生之间互相说话、交头接耳的现象极少出现。课间休息时间有些同学还在看书、做题目,遇到难题或不懂的地方,就请教老师,或是同学之间互相探讨。爱动脑,肯钻研,勤动手,是同学们的共同特征。

早晨和傍晚,校园内的竹林里、小径上,屋后的山坡上,总是闪动着同学们的身影,他们手上都捧着一本书,或朗读,或默诵,或沉思……

最难忘的是上晚自习的情景,那时还没有通电,学校里晚上照明用的是那种老式的大煤气灯。学校聘请了一名专门点灯的师傅,不过,为了早一点看书学习,同学们经常自己动手点煤气灯。那个大气灯,发出的光白森森的,里面不时传出“滋滋、滋滋……”的声音,这种灯的光虽然看起来很亮,但照明效果并不好,看书时头的影子就遮住了书页,看久了,眼睛就容易模糊,影响学习的效率。

但同学们并不因为条件差,就有丝毫的懈怠,而是克服困难,勤奋学习。下晚自习后,到了寝室里,有的同学还点起了自带的小煤油灯,靠在床头上继续看书或是趴在床上做习题,直至深夜……

难忘白云林中的岁月

04

我对文科兴趣浓厚,自己在学习中总结出了一套较好的学习方法和技巧。学习起来,感觉不是太费力,越学越有劲头。文班上学期期末考试我的成绩是班上第三名,学校发了伍元钱的奖学金,在当时,伍元钱还是很值钱的。放寒假那天,回到家,一进门,父亲就问我,考得怎么样?我说:感觉考得不错。父亲听后很高兴,鼓励我要再努力,争取下次考得更好。我说:我会做到的。

当年高考,我因生病受到影响,有一科未考好,以十分之差落榜。学校整体考得不错,有六名同学达到建档线。后来,一些成绩好的同学分散在全县一些高中学校复读,先后又有十余人考取了大学。这些同学学有所成,走上社会后,都做出了一定的成绩。他们中有任大学教授的,有从事科研的,有在省级医院任主任医师的,有人民教师的,有银行行长的,有国企老总的,有政府官员的,有成为作家的……

未考取大学的同学,绝大多数人在各行各业也都干得很出色,有的自己当老板,许多人成为公司负责人或骨干……

05

那时,实行改革开放不久,我们那里还未搞农业生产责任制,仍是大集体生产,农民收入低下。我们学生在学校的生活很清苦,下饭的菜就是从家里带的咸菜。我一个星期吃两茶缸咸菜,星期一早上来学校带一次,星期三下午回家,再带一次。有一次,与几个同学返校时,走在路上,我装菜的网兜带子断了,一茶缸咸菜掉进了水沟里,我赶紧捞起来,舍不得扔掉,将溢进的水滗干净,带到学校吃了。

除个别家境稍好一点的同学外,其余和我一样,都是以咸菜为主。伍分钱一份的青菜,我在校两年一次也没有吃过,不是不想吃,实在是舍不得吃,家里供我上学已是不易。菜还在其次,重要的是老是吃不饱饭。

学校食堂克扣学生饭菜的现象时有发生。当时稀饭是大铁锅煮的,很稀薄,分量还不足,学生上午要不停地上厕所,肚子里的那点东西早已消失了。我们总是感觉肚子饿,每到上午第三、四节课,肚子就开始咕咕叫,无奈必须忍着,坚持着等到下课。第四节课下课铃声一响,就像战场上吹起的冲锋号,同学们像箭一样冲到寝室,拿起碗筷,再冲向食堂。

中晚餐吃干饭,是用那种大号的木蒸笼蒸出来的。师傅们先用特制的大木柄铲子,在蒸笼里翻搅,把饭搅得松松泡泡的。我们排起长长的队伍,到了窗口,递上饭菜票和饭碗,师傅接过碗,用铲子从大蒸笼里盛出一碗饭,然后再用铲子在浮头用力一刮,刚才还看得见的饭,顷刻间就落下去了。本来分量就不足,现在更加少了。我们敢怒而不敢言,只得忍气吞声。

同学们实在是饿,有一次,在几个同学的怂恿下,同学们之间打赌,看谁吃的干饭多,谁吃的最多,饭票由大家来出。最后,文班一个叫何德华的同学胜出,吃下了二斤干饭。从此,同学们给他起了一个雅号叫“二斤干”。还有一次,同学们在一起打赌吃稀饭,有个叫史家林的同学吃的最多,居然吃下八两,被同学们戏称为“八两稀”。

难忘白云林中的岁月

06

那时经济还较落后,政府财政困难,投入办学的资金严重不足,学校的教学及师生的生活条件也很差。我们班男生住在一间大寝室里,里面靠墙的两面摆放着一条龙的大通铺,就是用砖块垒砌成长长的石凳,在上面架上木板,这就是学生睡觉的床铺。我们就是在这样的大通铺上,一起抵足而眠,度过了两年的学生时光。

大通铺上的故事很多,随着岁月的流逝,已飘散远去。但有一事,却记忆犹新。一次,同学们下晚自习回到寝室,大家免不了又在一起说笑,也有同学在看书。过了一会,有个同学说:肚子感觉有些饿了,又没有吃的东西,怎么办?他这一说,其他同学也有同感,也纷纷说饿了。但那时候饭都吃不饱,哪还有零食吃呢?只好忍着吧!

突然,有个同学提议:我们就吃咸菜吧!大家都要吃,我们就来一次吃咸菜运动吧,好不好?同学们都附和道:好好好,今天晚上就痛痛快快的吃它一次。接着,各人就拿起自己的咸菜罐子,津津有味的吃起来。直到肚子觉得不饿了,才停下来。肚子饱了,一时又睡不着,想寻点事做。一个同学见我躺在那里,手里正翻着一本书。走过来,扑在我的身上,问我看什么书,其他同学见状,也跑过来起哄,纷纷扑到我的身上。

开始,我还能喊出声,说:你们快起来,憋死了。渐渐地我就喘不出气来了。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不好,要出事。过了好一会,有个同学发觉我不动也不说话,感觉到不对劲,说:大家赶快起来,可能出事了。他们都从我身上爬起来,伸手去摸我的鼻子,还有微弱的呼吸,他们可能是害怕了,有的给我掐人中,有的摇动我,有的喊我的名字。过了好一会,我才缓过神来。见我醒过来了,他们都高兴起来,一颗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我睁开眼,笑着说:刚才我见到寇准了。他们也陪着我一起笑起来。这次同学聚会时,有个同学还提起了这件事,说:对不起!我说:不要说对不起,那不过是年少时的戏闹罢了。那个同学又开玩笑说:你那时长得又瘦有小,要不是我们那一克(土语,“压”的意思),怎么有现在这么壮的身体呢?

难忘白云林中的岁月

07

那时,尽管学习任务重,但同学们毕竟处于青春年少时节,好玩好动是他们的本性。在紧张的学习之余,还充满着丰富的课外生活。每到傍晚,总能见到三五同学,爬到屋后的山坡上,采摘山花、野果,嬉戏追逐,或坐在大石头上唱歌,聊天,吹牛皮。记得疏延寿同学,善吹一管长笛,那低沉的、悠扬的笛声,从山坡上飘起,传出很远很远……

还有校园里、竹林间、小径上不时飘起的《年轻的朋友来相会》那悦耳嘹亮的歌声……难忘那躲在老师窗下偷听《岳飞传》的情景。那时有的老师买了收音机,有段时间,每天傍晚收音机里都按时播出刘兰芳的评书《岳飞传》,她那瓷性的声调,岳飞抗金的曲折、传奇的故事情节,深深地吸引着我,令我如醉如痴,欲罢不能。我对文学的迷恋,可能也源于此。

每天傍晚,我就从屋后的檐沟里,偷偷摸到老师的窗下,蹲下身子,凝神静听收音机里流淌出的刘兰芳那抑扬顿挫、行云流水般的声音。有个叫张福进的同学,在听了岳飞传之后,总喜欢模仿刘兰芳的声音,不时地来上一段。当时同学们给他起了个时髦的名字,叫“小南蛮”,时至今日,在同学群里,还有人谑称他“小南蛮”。

操场上,也经常见到同学们的飒爽英姿。有些爱好体育的同学课余时间经常来这里打篮球,拉单杠、双杠……每每引得许多同学来观看。有时同学们还组织临时比赛,就有同学自愿担当评委,有的组成拉拉队,呐喊助威。一时热闹非凡,精彩纷呈。

当时,学校离孙畈街不远,只有二公里的路程,有时公社晚上放电影,一些同学还相约一道去看电影。印象中,两年之间,我只去公社礼堂看过一场电影,毕竟学习任务繁重。尤其是到了高二,就像跑步一样,到了最后冲刺阶段,不能放松自己。

难忘白云林中的岁月

08

学校的北面是一道较陡的高坡,汽车上坡时,速度很慢,简直是在爬坡。同学们星期六下午放学后回家,上坡时见到有车子过来,就站在坡中间等。汽车上坡时就放慢速度,几个同学就走到车子的后面,用两手抓住车厢的后板,两脚踏上跳板,然后一个鹞子翻身,双脚稳稳地落在车厢里。

我平时从不爬车,上学期间只爬过一次车,那天放学回家和两个同学一起走,上坡时见一辆货车驶过来,他们说去爬车。我开始有些不愿意,但他们鼓动我,我就起了好奇心,也和他们一道爬上了车。那个司机耍奸,车到孙畈街时,我们大喊师傅停车,但他根本不理睬,硬是把车子开到大新粮站上坡处,在我们的一再要求下,才将车子停下来。

我们虽然坐了二里路的车子,但后来还是多走了二里路,一点便宜也没沾到。此后,我们几人再也没有爬过车子。那时我们有一个同学好像学过武术,身手敏捷,经常爬车,那真是轻车熟路,从未失手。同学们戏称他是“爬车高手”、“燕子李三”,他也不生气,只是一笑了之。 

09

虽说是高中生,但我们实际上还是孩子,稚气未脱。因此,有的同学有时不免来一个恶作剧,尤其是在午睡的时候集中上演。记得有一次一个同学用废弃的桌脚作机枪,架在桌子上,把同学们当作敌人,将桌脚不停地左右摇摆,嘴里发出一阵阵“嘟嘟嘟”的子弹射出的声音。

一次,有个叫周其望的同学中午午睡,可能是太疲劳了,他睡得很深沉。有两个同学将他从座位上扶起,靠在墙壁上,他也没有醒来,就那样靠着墙壁仍然鼾声如雷,惹得许多同学笑声不断,那天的午睡都放弃了。

还有给老师和同学乱起名字的事也经常花样百出,尤其是文科班的同学给别人起歪名的多。除前面提到的“二斤干”、“八两稀”、“小南蛮”之外,还有周其望同学因缺少一颗门牙,同学们都戏称他为“豁不齿”或叫“周豁不子”,该同学性格非常和善,不管同学们怎么叫他,他都面带微笑,从不生气。还有称“拿摩温”的,称女生“林黛玉”的……很多很多,不一而足。

难忘白云林中的岁月

10

一年一度的上山打柴,也是我们不可或缺的生活内容。白云林中,过去就是半林半读的学校,周围有50亩的山场归学校管理。山上有一片桃园,还有茶场,大量的树木,每年有一笔可观的收入。山上的柯柴也长得很茂密,学校食堂所用的柴禾就是取自于山上。

为了少雇佣人工,节省成本,同时也为了让学生们能参加生产劳动,成为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人才,学校在每年的农历八月,也就是农村的打柴季节,安排一两天的时间,组织学生上山打柴。学校教职工也都参加。学生基本上都来自农村,在家经常参加集体劳动,我在生产队除经常干田地里的农活外,上山砍柴的活我在家也干过,因此,学校的这个活动对我来说并不陌生。

每次打柴活动,我都积极参与,干活时也很投入。也有少数同学拿拿花架子,做做样子,并不真的出力。当时满山都是人影在晃动,别人都在干活,没有人去注意你,监督你,真干假干全靠自觉。每一次的砍柴劳动我都觉得是一次灵魂的陶冶,体魄的锻炼,感觉收获满满。

难忘白云林中的岁月

11

在那个时代,我们就像一枚青涩的果子,很不成熟,除了学习,娱乐,嬉闹,感情的事几乎是一片空白。那时,我们特别保守、封建,受传统思想的影响太深,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根深蒂固,男女同学之间,几乎从不说话,更遑论谈恋爱之事了。平时见到女同学从对面走过来,就低着头,急匆匆地走过去,女同学亦如此,与男同学碰面也形同默路。有时无意间互相看了一眼,双方都感到很羞涩,脸泛红晕。

每到星期六下午放学回家,男同学一伙,女同学一群,自成方阵,互不搭理,各走各的路。有时走到了一起,男同学们就赶紧快速超过去,不敢回头,也不像之前那样放肆的说笑,只顾低头疾走。等距离拉开很远了,才又恢复原态。现在想起这些事,我们总觉得很可笑。

但也有例外,当时也有一对男女同学在校时,谈起了恋爱。不过他们也不敢那么公开,而是秘密地进行,就像从事地下工作,毕竟是在那样一个封闭的年代。尽管做得很隐秘,但在当时也是一件石破天惊的事,难免引起一些人在背后闲言碎语、议论纷纷。

在今天看来,那实在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其实,解放后,政府就提倡自由恋爱,在城里那是很正常的事。不过,在农村,因为环境闭塞,人们的观念还很传统。后来,我在省城读书时,仍然冲破不了传统意识的束缚,羞于与女同学接触,几乎不与她们说话。直到毕业离开校园时,还是女同学主动,才敢与她们握手话别。

12

如今,我们早已过了知天命之年,经历了人生无数的风风雨雨。就像一枚枚秋天的果实,成熟、丰盈。这次聚会,让我们又重拾三十八年的同学之情。母校犹如母亲,我们就如同母亲的许多孩子,离开母亲,去追求自己的人生。走过春夏,走过秋冬;流过血,流过汗;有过成功的喜悦,也有过失败的痛苦。为了兄弟情谊,为了寻根,我们又义无反顾,回到母亲的怀抱。但岁月的风霜,已无情地改变了母亲的容颜,母亲真的老了。

母校永远是我们的根,是我们远航归来的温馨港湾。岁月可以改变一切,但它却无法改变游子对母亲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