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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珍稀濒危植物二三事

在今年4月份,我和阿蒙临时接了个工作:写一篇关于中国珍稀濒危植物的稿件。但其实并不是要综述,而是用一些事例,来简述当前我国珍稀濒危植物的状况。当时我非常忙,很想婉拒,但说是这本刊物有可能放到老大的案头,也就是说,这篇稿件,万一老大看到了,也许会有某些积极作用。——这么着,我决定还是写吧。

中国珍稀濒危植物二三事

2019年5月刊《人民画报》

中国珍稀濒危植物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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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物的编辑老师,最终将原稿进行了少许修改和调整,包括章节的顺序,和一些措辞。图片是由程斌老师来组织的,还包括董磊、牛洋等摄影师的优秀作品。说实话,稿费不多,但这篇稿件能够顺利刊登,我希望,算是为我国的珍稀濒危植物保护做一丁点力所能及之事吧。这就够了。

有人问,这篇文章有没有电子版?我和阿蒙沟通过之后,决定把原稿贴出来,一是请相关领域的各位老师和专家们多予指正,毕竟其中可能有一些表述不准确、不到位乃至错误之处,二是也希望将我们的想法,展现给能多的朋友们。我国的植物保护工作,需要更多人、更加深入和持久地关注,并为之做这样或那样的贡献。哪怕微乎其微,做了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因此,下面会贴出我们写的原稿(与刊发的稿件大致内容近似)。引言文本框中,是我个人的叙述和观点。 


珍稀濒危植物二三事

 

撰文/阿蒙 天冬

 

【事件一】大花黄牡丹生态调查

 

听说我要去找“大花黄牡丹”,朋友以为我要去参加花展。“什么?你去西藏?西藏还有牡丹?”我就在朋友们的一片疑惑声中,来到了西藏米林。

 

其实不需要那么多科学名词或者数据,只要用一个简单的比喻,就足以说明大花黄牡丹的身份了——这种野生植物,可以称得上比大熊猫更濒危!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有一套对于物种濒危等级的判定方法,除了“灭绝”和“野外灭绝”之外,野外可以见到的动植物,濒危等级最高的称为“极危”,其后才是“濒危”“易危”“近危”等,等级越高,面临灭绝的风险也就越大。经常被人挂在嘴边的大熊猫、丹顶鹤都属于“濒危”等级,朱鹮是更高等级的“极危”。我来调查的大花黄牡丹,所处的等级就是“极危”。

 

然而“极危”的大花黄牡丹,并不在我国正式的保护植物名单里,因为这里面有个误会。从前,大花黄牡丹这个物种,被看作和“紫牡丹”属于同一物种,只是这个物种有许多表现形,花色的差异,形态的差异,都属于正常变异范围之内。后来大花黄牡丹虽然被植物分类学家正实,应为独立物种,但我国的保护植物名单,却有多没未曾更新了,所以也没办法给大花黄牡丹一个“名分”。

 

这次应米林县政府之邀,我们不仅来为大花黄牡丹拍摄照片,而且要进行多方面的生态考察,其中包括它所生存的环境、周围的伴生植物、与紫牡丹的区别等,在考察中,我们还提出了一些假设,关于大花黄牡丹的传粉方式、种子传播方式等,都值得后续进一步研究。作为原生物种,大花黄牡丹若用于育种,也可能培育出更多观赏牡丹品种来,这也要求我们对它的生长、繁殖、种子萌发和幼苗生长情况,更加深入地有所了解。

 

米林县为什么邀请我们前往呢?因为在全球范围内,大花黄牡丹的分布地点,也仅在西藏林芝地区而已,米林县又是最集中的分布地。在曾经无人管护的岁月里,大花黄牡丹一度面临灭绝的风险,而后因地方政府及时制定了保护措施,严禁砍伐,并将大花黄牡丹的重点群落围起,以杜绝牲畜啃食践踏,这一物种才渐渐得以复苏。然而还不够!我们一方面是要来拍照,为这种植物多做宣传,一方面也想要去了解,是否有更多的科研课题可以开展。

 

毕竟,无论是否在保护植物的名单里,它无疑都是珍稀濒危物种,需要受到关照。而就算在名单之外,我们也有很多事可做。对它进行更加深入的了解,也让民众更多去了解,这是最基本的事。

 

中国珍稀濒危植物二三事

大花黄牡丹 Paeonia ludlowii(摄影@天冬)

中国珍稀濒危植物二三事

大花黄牡丹 Paeonia ludlowii(摄影@天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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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花黄牡丹 Paeonia ludlowii(摄影@天冬)

中国珍稀濒危植物二三事

大花黄牡丹生境中拉样方调


大花黄牡丹的调查项目,要感谢米林县相关部门这些年来持续做出的贡献。如果大花黄牡丹一直默默无闻,保护工作也很难展开,因此,将它打造成米林县的植物名片,保护工作也由此开展起来。——我不同意那种“就是因为你们宣传、科普,造成一些珍稀濒危植物反而被破坏和买卖”的说法,这是将因果倒置了。只有更多宣传,更多的人明白保护这些植物的意义,才有可能更合理有效地去做事。大花黄牡丹是个积极的案例。


【事件二】距瓣尾囊草的再发现 

把曾经一度认为已经灭绝的植物,重现于世人面前,这也是十分正能量的事。

 

1925年,美籍奥地利植物学家约瑟夫·洛克,从中国的江油带回一种其貌不扬的植物标本。这种小巧的植物,是在裸露的石灰岩石缝中发现的。洛克回到美国后,确认这株植物是毛茛科的未知新种,并很快发表。消息传来,中国的植物学家也前往江油采样,却一无所获。谁也想不到,这个刚被人发现的新物种,竟然悄无声的消失了。它给人类全部的信息,就只有躺在美国的两株模式标本。此后人们依据这两株标本,描述出了一个中国特有的毛茛科新类群“尾囊草属”,而这种完全消失的植物也有了中文正式名——距瓣尾囊草。

 

距瓣尾囊草是一种美丽的植物,也是一种神秘且具有很高科学价值的植物。在人们梳理毛茛科植物发育系统研究的时候,发现这个小的只有两种植物的类群尾囊草属,是解开毛茛科演化中重要一环的钥匙。可是消失的距瓣尾囊草,仅凭借由两株标本获得的线索,是无法解开这个谜题的。

 

正在科学家一筹莫展的时候,这种消失了近80年的植物,竟然在江油新建的一座水库边被重新发现了!有一种判别标准是:某个物种,在过去的近70年内没有采到过标本,该物种就可能已经灭绝。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距瓣尾囊草可谓“死而复生”了!

 

与干瘪枯褐的模式标本相比,盛开着蓝色小花的距瓣尾囊草用自己的美丽,一下就征服了再次看到它的人们。可是这种美丽的植物就生长在水库淹没区的石壁上。如果不加以保护,这种珍稀的植物,也许会再次从我们眼前消失。为了保护距瓣尾囊草,新建的水库延迟蓄水,政府以及科学家并想方设法的迁移保护,我们所做的正是让这个这种陌生又让人惊喜的植物能继续与人类相伴。

 

中国珍稀濒危植物二三事

距瓣尾囊草 Urophysa rockii(摄影@o阿蒙o)


写这样的稿件,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要盲目抱怨,而是多写积极的心态。好的案例我们要参照和发扬,坏的状况如果不提出切实可以讨论的改进方案,那就没有太大意义。就像我们说,“我们呼吁怎样怎样”,这只是一种态度,而往往并不能改变现状。无论如何,我是希望正面的案例,越来越多。

 

【事件三】你还记得曾经课本上的珙桐图片吗

 

每年四五月间,幽静的成都西岭已经被春天的新绿所笼罩。溪水潺潺的山谷里,回荡着春天风的声音。雨过天晴的时候,从高大的树冠层中,有薄而轻柔的花乘风飘下,偶尔被温暖山谷中吹起的谷风所托迎,仿佛一只白鸽,优雅的落在幽静的山谷。抬头仰望,透过被雨洗净的树冠,枝丫间的雪白花朵,随着山风摇曳,那是珙桐在花开花落。

 

珙桐是中国特有的濒危树种,主要分布在四川盆地周边的高山峡谷。这里温暖潮湿,降雨也很丰沛。习常的雨,虽可以滋润万物,却也给植物们的传粉带来不便。珙桐高大而挺拔,花朵集中在树冠顶层,这里雨量集中。在四五月间珙桐开花的时候,也正是春末夏初的雨季时节。珙桐雪白的苞片正是为了适应这种气候所准备的特殊工具,它像一把白伞为其中的花球遮挡雨水,防止雨水把雄花所释放的花粉泡涨而失去活性。授粉成功的花朵,雪白的苞片也不会马上脱落,它依然可以保护幼嫩的果实不被雨水打落。

 

大约是珙桐的美丽,让每一个初见它的人,都会为它的优雅所倾倒。欧洲人在发现珙桐之后很快将其引种至欧洲,并给它起名“鸽子树”。周总理在瑞士日内瓦,遇到这种美丽的树木——正是异国他乡的邂逅,在得知珙桐原产中国,并且是濒危树种之时,周总理遂指示有关部门,做好引种和保护,而且珙桐也正式列入了我国第一重点保护植物的名单中。

 

记得20世纪80年代,自然类的课本,有一册的封面就是珙桐;后来中国邮政推出的邮票上,也出现了珙桐。经过近半个多世纪的调查与宣传保护,珙桐在中国已经是家喻户晓的珍稀植物。虽然珙桐在原生地属于优势物种,但它的繁殖和更新能力较差,珙桐种群在逐渐衰老消亡中,因此它依然是我们保护的对象。而作为一个保护明星物种,以它为旗舰的研究和保护,也让与之共生的其他珍稀物种获得了希望。

 

中国珍稀濒危植物二三事

珙桐 Davidia involucrata(摄影@天冬)

中国珍稀濒危植物二三事

珙桐 Davidia involucrata(摄影@天冬)

中国珍稀濒危植物二三事

在清华校园里拍摄珙桐时的纪念照(摄影@天冬)

我并没有在野外见过珙桐。听说清华大学的校园里有栽种,我们在公司午休的时候跑过去拍照,花开得正好。那是九年前的事了,时间过得飞快。今年我在英国的几座园子里,见了珙桐和光叶珙桐,似乎这一物种很受欧洲人的喜爱呢。文章里说到日内瓦,我也想有机会去看看,当初那株珙桐,如今是什么模样。

 

 

【事件四】追寻“喜马拉雅蓝罂粟”

 

“你最想看中国的什么植物呢?”我问一位欧洲的植物学研究人员。

 

“当然是‘喜马拉雅蓝罂粟’啦!”她兴奋地说,“虽然在植物园里看过,但我想去看野生的‘蓝罂粟’!

 

所谓的“喜马拉雅蓝罂粟”,指的就是绿绒蒿属植物。绿绒蒿归属于罂粟科,是真正的罂粟的表亲,全球有数十种,绝大多数的种类都集中在喜马拉雅山区。有些绿绒蒿的种类在青藏高原比较常见,比如总状绿绒蒿、藿香叶绿绒蒿;有些绿绒蒿的花朵,也并非是蓝色的,比如黄色花的横断山绿绒蒿、全缘叶绿绒蒿,开红色花的红花绿绒蒿等。由于西方园艺学家最初带走的是开蓝色花的大花绿绒蒿,并成功培育出了园艺品种,在欧洲推广,所以西方人说到绿绒蒿,还是乐意将之称作“蓝罂粟”。

 

在我过,曾经只在少数植物爱好者之间小有名气的绿绒蒿,却因为一次摄影大赛而走红。在2009年,《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社举办了首届“花影炫色”摄影大赛,一改从前植物摄影的思路,大赛更加鼓励摄影师们,去表现植物在原生环境之中的姿态,并鼓励拍摄珍稀濒危种类。后来获奖的照片,以及集结出版的画册中,有许多青藏高原野花的精美图片,画册的封面就是一株绿绒蒿。

 

于是喜爱拍摄植物的摄影爱好者们,开始接受了“不要把植物当静物在室内棚拍,而是去野外拍摄植物天然姿态”的理念,对高原植物的追捧,对绿绒蒿的喜爱,也自那时开始。后来涌现出了许多精彩图片,绿绒蒿也从一个小众类群,成了大众明星。

 

但绿绒蒿属植物中,也有一些特别神秘的种类。比如只有在西藏吉隆、聂拉木才能见到的吉隆绿绒蒿,它的花朵是紫红褐色,优雅而高贵,但却少有精彩的照片。因为吉隆绿绒蒿的分布地域比较狭窄,并非大众常去的区域。

 

比吉隆绿绒蒿更加难得一见的是毛瓣绿绒蒿。这个物种的模式标本,原本就采自拉萨郊区的山上,但许多过内外专家却都没见过野生的毛瓣绿绒蒿。这个物种虽然有明确的采集记录,标注了具体的分布地点,却要在平均海拔超过4000米的山间,先下沟谷,再爬陡坡,全程无路,很难抵达。听当地的藏民朋友说,这个植物原本还不算罕见,但低处的、易采集的,都被采走当作药材了。剩下的只有在非常难于抵达的位置,还有少量残留。

 

这样的物种,尚未经过充分研究和评估,就可能与我们永不相见,说来,这才是真正的珍稀濒危——不为人知的濒危,才更加值得关注。青藏高原是我国珍贵而独特的植物宝库,多种植物仅在那里才有分布,存在着潜在的科研、观赏、药用等价值。但怎样有效地保护和合理利用,如今依然需要我们去做更多的工作。我们希望绿绒蒿不会像旅游区的那些“雪莲”,采了卖给游客,而野外却愈发难得一见——况且青藏高原的“雪莲”,并非天山雪莲,游客买回家去,也不过是吃些干草罢了。希望绿绒蒿不要步此后尘。

 

中国珍稀濒危植物二三事

藿香叶绿绒蒿 Meconopsis betonicifolia(摄影@天冬)

中国珍稀濒危植物二三事

拟多刺绿绒蒿 Meconopsis pseudohorridula(摄影@天冬)

中国珍稀濒危植物二三事

爱丁堡植物园的绿绒蒿品种Slieve Donard(摄影@天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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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丁堡植物园的绿绒蒿品种Slieve Donard(摄影@天冬)

中国珍稀濒危植物二三事

吉隆绿绒蒿 Meconopsis pinnatifolia(摄影@Psilopegan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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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隆绿绒蒿 Meconopsis pinnatifolia(摄影@Psilopeganum)

中国珍稀濒危植物二三事

单叶绿绒蒿 Meconopsis simplicifolia(摄影@天冬)


最近绿绒蒿真是大红大紫的类群了,不少科研人员和爱好者都跑去高原寻找绿绒蒿,并热衷于讨论这个类群的分类问题。这是好事。但我希望其中特别是专业人员,可以给一般爱好者和民众,多做一些科普工作,比如分类上到底有什么问题,怎样确定一个新种,新种怎样算好种或者坏种。绿绒蒿因为颜值高,受人关注,理应借此风潮,多科普一些硬核知识。


国外栽种绿绒蒿已经有非常成熟的技术了,相对而言,我国还不太行。这也是科研人员和花卉爱好者可以为之努力的方向。当然,归根结底是野外资源怎样保护,不仅仅是保护这几棵植株,而是保护它们赖以生存的环境。热爱的潮流退去以后,还有什么样行之有效的保护方法,这才是我更希望了解到的,也是我们应当切实去做的方向。

 

 

【事件五】独特的杓兰和其他兰花

 

在6月游人如织的四川黄龙,如天上仙境的钙化池边,有一类珍稀植物的花朵在盛开。这类植物的花朵形态奇特,因为具有形如勺型的囊状唇瓣,而被人称为“杓兰”。黄龙身处岷山之王雪宝顶的北麓,这里冬季湿润,夏季凉爽,生长着众多的高山兰花。杓兰便是这些美丽植物中的一员——深红浓重的西藏杓兰,鲜黄清新的黄花杓兰,以及小巧精致的无苞杓兰,点缀在这个天上人间之处。

 

杓兰的花结构复杂,为了选择特定传粉昆虫为其授粉,杓兰演化出了精巧的结构。它的下花瓣演化成囊状,在上方有开口,口檐内反,可以防止进入花囊的昆虫逃逸,侧边两枚花瓣捧着花囊,顶上如华盖的上萼片可以为花囊遮风挡雨,而原本两片的下萼片合生在一起像荷瓣一般托起花囊,真是精巧绝伦。

 

除却黄龙,我国自东北至西南一线,都有不同种类的杓兰。北京山间就有大花杓兰、紫点杓兰和山西杓兰,而滇西北则分布着西藏杓兰、黄花杓兰、云南杓兰等种类。它们大小各异,颜色不同,共同特点就是大口袋一样的花。

 

兰科植物是开花植物中花朵演化类型最为丰富的群类。很多兰科植物都具有精巧绝伦的美丽花朵。正因美丽与奇特,兰花牵动着人们爱美的心,也给自己带来了灾难。原本江浙山野常见的“国兰”之一春兰,已经被利益熏心的人挖掘一空。美丽而孤独的独花兰,在人口稠密的江苏仍有分布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甚至有些兰花,刚刚被发现和命名不久,网络上就可见到贩卖。

 

原本我国公布《中国国家重点保护野生植物名录》之后,又推出了新一批物种名单,被称作《中国国家重点保护野生植物名录》(第二批),在第二批名单中,全部兰科植物统统榜上有名,这也将为保护与相应执法提供依据。然而第二批名录始终只是“讨论稿”,许多名单上的种类为人挖掘贩卖,执法者却因无法可依,不能进行行之有效的保护。

 

当然,身在黄龙的杓兰们暂时没有后顾之忧,人们在黄龙专门建立了野生兰花保护区,它们依然可以在仙境之地繁衍生存。而生于其他地区的兰花,以及更多在“讨论稿”里苦苦等待、或者根本连“讨论稿”都没能进入的珍稀濒危植物,它们无法确定,明年能否依然在寂静的山林间绽放。我们只能和它们一起,安静地等待。

 

中国珍稀濒危植物二三事

西藏杓兰 Cypripedium tibeticum(摄影@天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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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西藏杓兰小群落(摄影@天冬)

中国珍稀濒危植物二三事

山西杓兰 Cypripedium shanxiense

中国珍稀濒危植物二三事

拍摄山西杓兰工作照

中国珍稀濒危植物二三事

大花杓兰昆虫传粉示意图

中国珍稀濒危植物二三事

蕙兰 Cymbidium faberi

兰花大概是最急需保护的类群了,因为有经济利益牵扯其间,而新的保护植物名录迟迟未能推广实行,也让兰花保护面临尴尬。要我说,在那里敲锣打鼓地评选什么“国花”,不如尽快将新的保护植物名录推行出去。——当然只是说说而已,这是不同层面的事,不应该拿来比较的。


关于兰花的保护,作为媒体通常也只是浮于表面。比如谁谁发现了哪儿哪儿有新的兰花分布啦,之类的。这种“发现”通常只是个噱头,自吹自擂挺好,过后三天就悄无声息了。并没有什么益处。比如说,北京的山西杓兰,早在十年前就有户外爱好者拍过照片,五年前我也拍了,如今说什么“发现”……就算“发现”了又有什么意义呢?黄龙在这方面做得不错,要正面宣传,坚持不懈,而不是追求一时快感。

至于有经济价值的兰花,就更是敏感区。我之前在河南董寨考察,执法人员没收的春兰、蕙兰,也没办法栽种回山上去了,只得种植在保护站附近。而处罚力度却迟迟无法跟上。直到今年,还有人问我,某某石斛是不是喝了有各种好处,人们乐意相信与自己心理预期一致的说法,也不愿意相信科普。那就是科普的力度还不够大,方式还不够好。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